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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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慕瀧想了想：「……我真的不是躲，是忙。」

七殿下看起來沒有受這件事的任何影響，面對他的時候也沒有不好意思，看樣子，是他想多了，或許真的沒有躲避的必要。

「好吧，將軍，那麼您從明天起，不會忙了吧？」祈淵道，「我能和爸爸媽媽說話的機會很少，能說的內容也很少，面對長輩，我不是很放得開，我能說話的只有您，將軍。」

從甦醒的那天起，這位和他結締了婚契的七殿下就連人帶東西搬到了他家，在陌生的環境，和陌生的人一起生活了這麼幾天，沒有一句抱怨，沒有任何不滿，如今只提出了一點，想要和他說話。

巽慕瀧覺著自己有些對不起祈淵，他很歉疚：「……從明天起，我會儘量抽出點時間來陪您的。」

從見面一直不太開心的少年終於露出了一個靦腆的微笑：「那就好！我等著和將軍道早安。」

巽慕瀧頷：「好。不過現在太晚了，殿下您明天還要去學校，您該回去睡覺了。」

祈淵小心翼翼道：「但是將軍……我剛剛出來的時候，媽媽知道我在等您，就給我關閉了房間權限……所以……我只能睡在您這裡了。」

第2o章

巽慕瀧毫不猶豫拒絕了：「殿下，我有權限，可以給您開門。」

祈淵認真道：「這麼晚了，我們真的有必要這麼折騰麼，將軍？不過是在一起睡一夜而已，您不是說把我當做弟弟麼，兄弟同榻而眠也是常有之事吧！」

如果這話是在七殿下說出一輩子之前說，巽慕瀧說不定就答應了，但是現在，他覺著這位小殿下說不好是真的對他抱有了某些期待，這種時候，任何一個行為都有可能讓殿下誤會，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拒絕。

巽慕瀧深吸一口氣，做好了要再次正面拒絕祈淵的時候，下垂的視線對上了泫然欲泣的小殿下。

「……」

「……」

「回去吧，」巽慕瀧嘆了口氣，看著委委屈屈的七殿下，補充了一句，「我和你一起。」

書房的床是單人床不說，還沒有盥洗室，並不方面兩個人同住。而祈淵現在明顯是不想走，他又不能和小殿下擠在一張單人床上，也不能自己回臥室，把七殿下一個人放在他的書房裡，思來想去，回去睡一夜就好。

反正他的臥室現在是一張級大床，別說兩個人睡姿都很規矩，就算小殿下在床上翻滾，都碰不到他。

祈淵臉一下子亮了：「好！」

自從王宮回來後，兩個人還只是在第一夜同床共枕過，之後巽慕瀧就一直躲避在書房，這還是兩個人之間第一次雙方意識都清醒著準備同寢而眠。

走廊漆黑一片，巽慕瀧鎖好書房的門後，帶著眼睛裡冒著星星的小殿下踩著沉重的步伐返回他躲避了很久的臥室，利用自己的權限開了門後，年輕的少將閣下強裝鎮定：「殿下，您已經洗漱過了麼？」

「是的，將軍！」祈淵開啟燈後，笑眯眯手背後站在巽慕瀧的身側，一副乖巧。

巽慕瀧頷：「那您先去休息吧，太晚了，我去洗漱。」

「我等您！將軍，我們一起睡！」

祈淵說得出做得到，等到巽慕瀧放慢了洗澡度，磨磨唧唧穿好衣服走出來的時候，發現小殿下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還半坐起來，靠著枕頭打著哈欠等著他。

巽慕瀧看著這樣的祈淵心中有些不忍，撥著頭髮的手頓了頓，看見七殿下聽見動靜睜開眼迷迷糊糊喊了一聲『將軍』後，他心中一軟，壓低了聲音輕輕道：「我在，您睡吧，殿下。」

這個時候時鐘已經指到了兩點半，日常作息都很規律祈淵的確熬得有些受不住了，他強撐著在自己身側留出來的位置拍了拍，含含糊糊道：「將軍，快來睡，我等您。」

巽慕瀧只用了一秒，就做好了決定，掀開另一側的被子，青年輕手輕腳上了床，順勢關掉了燈，在一片漆黑中，他輕輕道：「晚安，殿下。」

「晚安，將軍。」

夜，終於安靜了。

巽慕瀧一夜沒有閉眼，在躺在床上睜著眼思考了幾個小時，期間幾次把不小心睡過來的小殿下掰正位置，等到五點半的時候，天蒙蒙亮，他看著時間差不多，把快要貼著他睡的祈淵再一次輕手輕腳掰開，動靜很小就起身下床。

床上只剩下一個人，纖瘦的少年蜷成一團，被子鼓起的包只占據了巴掌大的地方，在寬大的床上顯得格外細弱。

洗漱出來的巽慕瀧一眼就看見了床上的情況，頓時回憶起夜晚中，小殿下的睡姿，是這樣的毫無完全感麼？

好像不是的。祈淵睡得很自然，除了總是貼著他勾著他的手臂外。這種蜷縮的睡姿，是他第一次看見。

巽慕瀧想了想，走過去試圖把祈淵的動作板正過來，卻不想他剛一靠近伸出手去，那本在熟睡中的少年很自覺就貼近了他的胳膊，單手抓在了巽慕瀧的手腕，臉頰靠了上去，然後，身體慢慢舒展開，被子鼓起的一團包消失了。

手臂上傳來了少年臉頰的溫度，溫溫的，帶著呼吸的輕輕濕潤，巽慕瀧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

這麼辦，手要怎麼抽回來才好？

時間太早了，巽慕瀧並不想打擾這個少年，他睡得太晚過不了多久就要起來去學校，這個時候，能讓他多睡會兒就多睡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