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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步是压光。
这是能令料子平整、光滑的一道工艺。
在一定的温度和压力下,以每小时五百米的度,对料子进行压光处理。
这就又需要一种叫做“压光机”的机器。
现在没有时间去和施密特一起做机器了,所以沈清打算将压光这道工艺略去。
反正只是胆布,还有一层其他料子做外层,羽绒衣的边边角角到时候都会车上,胆布不会露出来,暂时不去管它是不是足够光滑。
暂时粗糙一点也没关系。
等以后有时间、有银子了,再来慢慢考虑压光机的事情。
想通这一切,沈清整个人豁然开朗,内心笃定多了。
事业带来的快感,弱化了感情上的遗憾,她心情没方才那么难过了。
成年人,谁还没点遗憾?
没有完美的人生,学会与遗憾共存,品尝人生的酸甜苦辣。
七日后,沈清完成了胆布的化学处理。
她提前给女工们结算了工钱,让她们先回家休息一阵子。
她拿着处理好的胆布和一匹真丝丝绸去裁缝铺,裁剪了十二件马甲背心的料子。
其中十件是要当样品的,另外两件……
一件给齐振恒。
之所以能找到免费的丝纤维原料,全都靠他。
沈清没有忘记他的功劳,所以按他的尺寸也裁了一件。
还有一件……要给程稚文,先前答应过他的。
第一件羽绒衣一定是他的。
沈清一个人在厂房闭关了三日三夜,从车缝到充绒到封边,完成了十二件羽绒马甲的制作。
看着那十件摆在桌上的深咖色羽绒马甲,沈清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回想做它们的这一路,自己所付出的、所经历的,沈清想哭。
不容易,真的不容易。
桌上同时也摆着十二个为羽绒马甲量身定做的丝绸袋,每一个袋子刚好能够套进去一件羽绒马甲。
沈清仔仔细细地打包,再把十件样品装进箱子里。
看着桌上剩下的另外两件,想了想,拎起其中一个,走出厂房。
老许见到她出来,赶紧把垫脚的椅子卸下来,摆在马车下。
沈清快上马车,说道:“老许,去知州衙门。”
“好嘞!”
马车朝知州衙门疾驰而去。
沈清坐在车门边,问老许:“程老板如今人还在广州吗?”
“听何飞说,程老板前几日回上海了。”
“他在上海可好?日本人有没有再找他的麻烦?”
“应当没有。”
虽然老许这么说,但沈清还是不敢放心,就怕他在上海被日本人打击报复。
远没有前几日听闻他人在广州那般安心。
来到知州衙门,沈清提着丝绸袋子和几袋在路上买的烧饼下了车,去公堂外转了转。
齐振恒没在公堂上,那便是在书房,于是又转去了后院。
守门的差役看到她,笑着同她打招呼:“沈老板,你好久没来找齐大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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