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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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爷爷健在（第2页）

角落里有两个东西很显眼，一个是硫酸大电瓶，还有一个是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

硫酸大电瓶的旁边墙上，挂着一根红蓝相间的电线，电线的一头是两个铁夹子，另一头是一个小灯泡。

在停电的时候，临时照明使用。

三峡工程才刚刚开启没几年，还相当的缺电。

电路也没有改造，电线都比较低矮，时不时地就出问题，可谓三天两头停电。

爷爷在田地里回来，喜欢坐在吊扇下的方桌高板凳上，一边吹吊扇一边等着开饭。

而奶奶，则是默默的一边做饭一边喂猪，包揽家里一切的事情。

爷爷不做任何一点家务，洗碗都不可能，烧火也不可能。

总之，家里的事情绝对不碰。

果然，爷爷就坐在高板凳上，一边吹吊扇，一边手摇蒲扇。

因为有严重的哮喘，呼吸带着一些杂音。

吊扇的风挺大，纸张摆在桌上绝对会到处乱飞。

也就爷爷舍得开灯开吊扇，奶奶可舍不得。

“丫头，咋回来那么晚？”爷爷问。

望着满头短短的银白头，看似身材壮硕，却有着哮喘的爷爷，陈乐差点没绷住自己的神色，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爷爷是一个下乡盖房子，做石磨以及做灶台的匠人，年轻的时候背着几十斤的钢铁工具上山下乡，练就了一副壮硕的身材。

虽然现在已经老了，皮肤松弛了一些，但依然极为壮硕。

可惜，哮喘却是差点要了他的命。

父亲跟着爷爷学，后来有了母亲和自己，就换了个补鞋子的行业，每逢赶集就在街上摆摊，不赶集就上山下乡，现在已经丢下老本行外出打工了。

夫妻俩都没什么文化，外出也没赚多少钱。

又因为要供养陈乐读书，老本也换房子瓦盖了，以至于根本没钱给爷爷治病。

农村人没谁会上大医院，就相信点偏方。

万一哪天不能动了，或者突急病，那就是眼睁睁等死！

老人怪不怪儿孙说不好，但都是这样。

老人也不会求儿孙，把自己拉城里去治病，等死就成了常态。

上辈子爷爷胯骨脱臼了，骨头移位之下，一条腿看起来短了一截，成了跛子。

这种问题镇子里新建的卫生院，估计都能够治好，大不了去城里开刀。

爷爷却只是找些草药止痛，只求不痛就好，就这么成了跛子。

在陈乐十五岁那一年，因为哮喘，疝气，瘸腿，可能还有其他基础病的折磨，爷爷受不了。

在那年夏天的夜晚，自己捆住手脚，就在家门口的池塘里，悄无声息的淹死了。

从那把他晚上从不离身的铜手电筒，还有脱掉的鞋子，可以证明这一点。

之所以捆住手脚，是因为爷爷会游泳。

为了不继续被病痛折磨，为了不拖累儿孙，可见他对自己多狠。

现在，爷爷还好好的活着。

“去别人家玩了会儿……”

陈乐应答一声，错过自己爷爷，把书包放在桌上，假装翻找其中的书来掩饰自己。

记得爷爷是叫她乖孙孙的，现在居然叫丫头，让陈乐心里怪怪的，有点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