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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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静静地回视，不惧魅惑，沉静而坦然。

  “您不可以进去，柏德温大人……”门外使女急促的阻拦声让那股暧昧神迷之感一下荡然无存。

  红色房门“怦”地一下被人用脚踢开，我们的眼光同时转向门口那个突然闯入的脸色青紫的妖艳美男。他穿着一身银紫色长袍，紫色长撒落在后肩，呈透明的紫色眼睛里充满了赤裸裸的怒火和嫉妒。

  是的，是嫉妒，我没看错。

  他用那双美艳紫瞳死死盯住我，喷射出熊熊的怒火和恼恨的嫉妒。为什么是针对我？我缓缓地看向了欧伊密，他的唇角含着笑，眼睛里尽是愉悦和满意。

  我扬起一个冷笑，原来如此。

  我想这里不再需要我了。我撩起长裙，尽量镇定地走向门口。柏德温拦在门前，不让我就这么轻易地离开。他的声音极冰冷：“说，你们有没有……”

  我莞尔一笑，似是开玩笑地道：“有啊，我们大战了整整一个晚……”话还未说完，一记巴掌朝我重重袭来，一声刺耳的惊响后，我的脸上留下鲜红的五个掌印。

  做梦也没想到会遭到这种待遇，我从小到大都没被人扇过巴掌，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我跌倒在门边，捂着脸，忍着火辣辣的痛，忍着眼泪，又跌撞着慢慢站起来。没有去看欧伊密可能兴灾乐祸的脸，我用冰寒至极的语气对那个动手的妖男道：“让开！”

  尽管无力对抗，我仍要挽回那最后一丝尊严。

  他的双目仍然冒着火，毫不掩饰赤裸裸的嫉妒。虽然让开了身，却恶狠狠道：“我警告你，不要再踏入这间房间一步。”

  我深吸口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扬起脸，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神殿庭院的小屋里，女郎们原本叽叽喳喳议论得热闹，一见我进来，不约而同地住了嘴。我径直走向自己的铺位，靠在墙角，用薄被包裹住了自己，闭上眼，装作假寐。

  我能感觉到她们的目光停在我红肿的脸上，还能隐约听见她们用极低的声音说着什么。不到一刻钟，两个老巫女带着几个使女进了屋子，命令没有考过的圣女全都搬到另一个房间去，只有前三名可以留在这里。

  屋子里一片忙碌，女郎们纷纷收拾东西，将衣服装进包裹里，同时叠好凌乱的被子。一个高个子女郎带着包裹路过我身边时，用讥讽口吻低声道：“听说你才是第一名，但被欧伊密王子调了包。现在，阿依娜已被送去了王子。宫殿，被纳作他的小妾了。”

  我诧异地抬起头，“她不是圣女吗？还能做小妾？”

  女郎原本要离开，闻言又退了几步，眼里的讥笑越厉害，“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圣女就不能嫁王子吗？”

  我笑笑：“哦，那恭喜他们了。”

  女郎眼里嘲讽的笑容浓郁，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悻悻而去。

  屋子里很快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和第二名的女郎。我们互不干扰，也互不说话，各自占据一角，她睡觉，我咬指甲。

  晚上，送晚饭的使女娉婷走入，还将一只白色小瓶子放在我面前。“这是什么？”我问。

  “欧伊密王子给您的上好药膏，能治疗您脸上的红肿。”使女细声细气地回答。

  我笑出了眼泪，道：“好，那你告诉他，谢谢他了啊。”

  使女端着空托盘离开后，我把玩着那只小瓶子，然后用力扔向了屋外。“怦！怦！怦”几声响，滚落在地的小瓶子连连出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刺耳。

  殿选那天，地下城神殿里竟有几分阴冷。神殿很美，很寂静，微风吹起的黄纱，唯美而神秘。白色地砖光洁照人，赤脚站在上面，一股微微的冰凉从脚底慢慢向上升，渐渐弥散了全身。

  我们三位圣女穿着同样的白色长袍，头梳得整整齐齐，并排优雅站在高大的金银座椅前。

  座椅上端坐着这个王国里最尊贵的太后、王子、公主和慑政王，以及几个暂时弄不清身份的高贵贵族。

  他们用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我们，时而看我们的眼睛，时而看我们的装束，那种审视尖锐的眼神让人觉得如芒刺在身。

  我静静地站着，尽量忽略每个人的眼神，看着殿前的某个角落，仿佛望着每个人，又仿佛没有看向任何人。

  欧伊密坐在最侧面的一个位置，我们的目光从未交集过。

  隐隐约约，皇太后的声音顺风飘来：“那个短头的，我喜欢，看起来和别人不一样，蛮有味道的一个女郎，就是看起来太孤傲了。”

  “她才不孤傲，”柏德温的语气直酸，“是个认识一天就可以到床上的女郎。”

  不期然地，我的唇角泛起不着痕迹的冷笑。

  投票很快开始了。一个穿着飘逸粉色长袍的使女抱着一个很大的金色花瓶走入，每经过一位贵族前，贵族就会把一张带有名字的字条投进去。谁得票最多，谁就可以成为品级最高的神殿圣女。

  金瓶放在神殿神像前，由曼琳巫女和大祭司亲自数票。神殿里静静的，仿佛能听见我们的呼吸声。我不敢承认此时的紧张，但承认圣池对我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以尊敬的神明名义起誓，我们神殿本届最尊贵的圣女已经选出，”大祭司抬起双手，以一种极虔诚的语调道，“一位最勇敢最出色最聪明的女郎，”慢慢地，他的目光投向了我，缓缓道：“甜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