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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谷英的回答,石之柔心底怒火再一次腾升,没想到,过冬必要的炭火也会被克扣,看来这手腕还是不够狠!
想到这,石之柔直接转身进入卧寝,抄起榻边的锤丸棒就往厨房方向而去,谷英一惊忙跟上:“姑娘!姑娘你去哪?”
石之柔急步而走,头上的流苏跟着剧烈晃动,差点就要打在脸上,腰间的禁步也在碰撞中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女孩气鼓鼓的往前走,好似生怕谷英追上她似的,语气中满是不悦与怒火:“厨房!”
谷英一听,忙快步跟上阻拦:“一些炭火而已,什么时候要都可以的,眼看赴宴的时间就要到了,还是入宫要紧啊!姑娘!”
正在气头上的石之柔压根听不进去谷英的话,双腿交换的度不减反增,还没等谷英再多说什么,便已经到了厨房门口,好在迎春园与厨房只见只有两堵墙,若不是顾忌石府里还要其他人,石之柔只怕是会干脆翻墙过去度更快。
到了厨房门口,石之柔没有丝毫犹豫,大跨步进入院中,直接掠过无聊透顶的老黑,举着手里精致的锤丸棒跨入厨房门槛怒声道:“谁负责分炭火?”
厨房里正在忙活的婆子们听到门口的动静,纷纷侧目来看,在看到是大姑娘时,一个个皆不敢直视,放下手里的活计垂眸不语。
见没人说话,石之柔死咬银牙压制心中怒火,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怎么?没人承认是要本姑娘亲自去搬吗?”
话落,一个年轻的婆子唯唯诺诺的走了出来,低眉垂眼的回应:“是。。。是奴婢。。。”
石之柔视线落在婆子身上,五官长得还算端正,只是这婆子唇下有个黄豆大小的痣,难怪只能做粗使婆子,就这样貌,是断断入不得院子的。
“迎春园的炭火现在!立刻!让人送去!”石之柔的话不是商量,不是询问,是坚定的命令。
话落,一屋子婆子面面相觑,不由的想起了前几日挨打的钱婆子,现下还在榻上躺着半死不活的,听说,昨天大姑娘还跑到浣衣房去打了邢妈妈,身上的衣服都被鞭子打开了花,后背上的鞭痕触目惊心,大娘子却什么都没说。
厨房的活计本来就多,若是再少一个,还真是要忙不过来了,纷纷将同情的目光落在周婆子身上,一副好自为之的神情。
周婆子也被吓出一身冷汗,说话都有些颤抖:“姑。。。姑娘,不是奴婢不给送,是今年的黑炭真的已经没有了,奴婢也是没办法,只能。。。只能委屈您了。。。”
石之柔没说话,凤眸冷冽如寒霜悄然落在不远处的一小堆炭上,这炭颜色白,好似和平时所用的木炭不太一样。
谷英也看到角落里的银碳,虽说这银碳是专门供给寿慈园的,但姑娘想要,怎么会没有?
“你当我瞎的吗?你身后的是什么?”谷英仰着嗓子喊着,气势磅礴的模样好似能吃人似的。
周婆子忙回看去,就剩下这一点银碳,还要往寿慈园送,就算姑娘再金贵,也是轮不上她的,遂为难道:“姑娘明鉴,这些是老太太的银碳,就剩下这么点儿了,奴婢。。。奴婢不敢自作主张啊!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奴婢。。。”
石之柔这才明白,原来大户人家的炭还有好坏之分,不过想来也对,老太太是石府里最金贵的存在,光是看那一院子奇珍异石就知道,连着寿慈园里栽种的花木都是其他院子望尘莫及的,更被说冬日里的炭火,自然是尽量挑选好的给她,才不会让她和其他院子一样,只是暖和这么简单。
但石之柔才不在意这些,先不说老太太就是害死母亲的元凶,就说院子里还有个病号等着炭火救命呢,才不管是谁的,统统抢过来!
“你叫什么?”
“啊?”
石之柔没有生气,只是风轻云淡的问了句:“我说,你叫什么?”
周婆子颤颤巍巍的回应:“回大姑娘,奴婢周洁。”虽然不知道这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恭敬回答总是没错的吧。
“哦~周洁!”石之柔好似恍然大悟一般,仰着脑袋看向房梁,接着若有所思:“如果我没记错,上次挨打的好像是个姓钱的婆子,对吗?”
这句话仿佛一颗带着火光的巨石冲入厨房的人群中,顿时炸开了花,尤其是周洁,她身子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臂颤抖不止,差点闪了舌头,慌忙求饶:“姑娘饶命!奴婢也是听吩咐做事,实在不敢随意挪动老太太院子里的东西,请姑娘饶命!饶过奴婢一条贱命吧!求姑娘。。。”
女子求饶的声音环绕耳边,石之柔只觉得心烦意乱,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甚至还连带着无奈的叹息,谷英立刻明白姑娘的意思,抄起手边一个风干的火腿递到姑娘手里。
石之柔垂看着手里的武器,细长的火腿足有三尺半,突出的骨头刚巧可以做手柄,握在手里还挺舒服,风干后的火腿表面有一层坚硬的外壳,打在身上肯定有分量,而且还能吃,真是个趁手的武器。
女孩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几分,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还不忘夸赞一句:“真不错,是个趁手的利器!”随便将原本手里的锤丸棒交到谷英手里,谷英拿着心里真是欢喜的紧,她都没见过这么好的锤丸棒,不由仔细欣赏起来。
看到这一对肆无忌惮的主仆,厨房里的婆子们都要无语死了,这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姑娘该做的事吗?不过想来也对,她连人都敢打,更别说只是恐吓,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周洁慌了,不知道是该保火腿,还是守银碳,总之肯定不会两全,此刻的她还不知道,哪里是不能两全?能留下一条命就算老天爷开了眼,更别做无谓的纠结了,没有意义的。
“姑娘,这是。。。这是昨夜才到了荣放火腿,大娘子点名要吃的。。。姑娘。。。”一个婆子踌躇半刻,还是决定说出来,能保一个算一个,眼看着老太太的银碳是保不住了,可不能再得罪了大娘子,毕竟满院子女使都要在大娘子手里讨生活,得罪顶头上司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石之柔仔细端详着手里泛着油光的火腿,垂涎欲滴,若不是方才吃了一整只鸡,现下高低要先在这火腿上来一口解解馋才行。
“有心思拿大娘子压我,还是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顶要紧的。”石之柔视线好似与手中火腿粘连在一起,一刻都不愿分开,可从她这樱桃小口中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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