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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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识女师傅 2入局 宴会三重唱（第2页）

“我？也没什么女朋友……”

我故作轻描淡写，却遮不住一丝沉痛：

女朋友？这是目前的我最不能触及的话题……

好在，班长听不出也不想听出什么。又试探我和厂书记关系深浅。恐怕这才是他的兴趣所在。

我也不保留。

纯属巧合，没啥真关系：我大学的系主任跟咱涂装厂书记是亲哥俩，当初师兄一提议，我一开口，他就顺手搭了个桥，如此而已。

我是两个月前在路上偶遇霍宇彬的，我都不知道他回江城了。他有点无奈地告诉我，南京那边单位出了点问题，折腾了一个月，他干脆回来了，二次分配就在对岸的江工，去了里面效益最好的装配厂。

师兄跟我有点反串：他是机电系的高材生，却从小喜欢园林，于是入校后又选修了我们系的专业，我们由此结识，只是东大数年，我身边都是身处四人组包围，真正和师兄交心的机会不多。

记得霍师兄前年六月离校时，最后一个晚上，是我陪他畅谈了一夜。刚开始，我多少是有些礼节性地去送别他一下；谁知，相识多年临别交心，我才知道高中时拿过全国物理竞赛二等奖的师兄竟然也是文理双修：

黑夜中，我们谈古论今，联床夜话，不知何时开始玩起飞花令，你一句我一句，喝光了12瓶啤酒，从魏晋古诗到唐诗宋词，竟然没分出胜负。彼此都有些相见恨晚。这真是白如新又倾盖如故啊！特别是我，这个游戏我此前只和大哥天高玩过，大哥前年底去了法国后，就gameoVeR了。（飞花酒令，高放玩不了；江雪能玩，酒量却不够好）。

一夜无眠。次日出，我一直把师兄送到火车车厢，看见火车开远了才慢慢离开。

谁知今夏江城，竟重逢师兄。师兄问我毕业去向，看我茫然不答，就建议我来江工。

当时站在马路牙子上，我几乎想也不想地回答，好啊，那我过来给师兄作伴吧！

霍宇彬喜笑颜开，却不知我是拿江工当救命稻草。

班长嗯了一声，若有所思，显然他对这种关系有点吃不准，到底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冲击和影响。

吃到一半，班长逐渐找回状态，得意洋洋地说了句什么公司以前是省军级，二级厂领导都是地市级。

以前市里开会，都要跑到我们这个区的宾馆来开会，因为要就近咱们厂领导，因为江城的市领导最高也才副省级……

早有预感到这里就难免要毁三观，但班长如此直白，还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地吃到沙丁鱼的第一根刺。

大刺一根。如鲠在喉。

我故作镇定地举起杯：“那蔡班长，那您其实就是科级干部啊！失敬失敬，来，我敬你一个。”

班长嘴角一动，也故作淡定地笑了笑，和我碰了一杯。

最后，班长提醒我，危险活千万别再碰。我却笑笑，见习嘛，从底下做起，危险总是难免的。不然都成国宝了。

班长脸色一变，边买单边不经意地说，现在想从底下混上去，怕也没那么容易啦。

敢情要和我私下pk？——班长毕竟没有正规大学底子，最后还是不经意地露了点怯……

（后来师傅告诉我，对班长的工段长任命其实去年就下来了，科里就一直没敢公布。因为论资历论学历论专业等等，罗工和她都比班长强了几光年。）

当时，我一笑而过，心想：您高估了我。

相对班长的高性价比，电工师傅们就有诚意得多了。

他们提前订了附近酒楼二楼雅座包厢，点了好菜一大桌，还有一打啤酒喜相逢。今晚，看来要“江工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走三国演义这个路数是对的：

我恰好不就是鸟在笼中，恨关羽不能张飞么……

这里的三即为多，一个人，就是一个国——

不过，顺便能探出一点料么：比如关于我那冷艳的女师傅？

我赶紧客气一番，说也没什么，这么破费太不好意思。

原以为他们会聚焦茹钰美救英雄这个环节说开去，大家自然就容易浑水摸鱼混个脸熟了：

这个也容易上气氛不是？比如说，小楚你师傅对你还是不错的哈，还是个大美女什么的——

不想电工甲一上来就是深情告白：

老弟你不知道啊，我们原本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真的就是个玩笑，没想到是你救了我们一回啊。

哦？我相信是个玩笑，大厂潜规则么，跟那个什么监狱有点相似：从晚明徐文长，到台湾李敖，五百年来牢狱规则都一样。只是后面那句，大厂新鲜人就听不懂了。

电工乙道破天机：现在安全事故一票否决制，班长瞄准车间副主任都好些年，差点让咱几个毁了。

电工丙赶紧附和，就是。开罪他，咱哥几个还不早晚下岗？现在学费那么高，我姑娘这大学就甭想上了。

仨电工互看一眼，比我这当事人还劫后余生：楚老弟你一定干了这杯。我们老哥仨一起敬你。

我默默地干了：别小看这沙丁鱼，毕竟池子深，随便翻个身也是惊涛骇浪——

我哪里知道，那天真出了事，毁的也是几个工人和副班长，根本扯不到班长那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