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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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见面礼（第1页）

张机闭上眼掐指。

片刻后，张机睁开眼沉下气：“吾丝毫算不出段小公子的命运，只是这面相非福即祸，也不知未来如何。”

“谁知道呢？可能连老师都不会知道吧。”

徐荣无奈得耸耸肩。

段朗感觉张机的神情有些古怪，凑了过来问道：“徐大哥，仲景先生，你们在悄声议论什么，什么老师？”

徐荣和段朗打起马虎眼来：“哦，哈哈，没什么没什么。”

徐荣接着问：“对了，胡兄弟现在方便准备铁料吗？”

段朗虽然奇怪，也没有细问，点点头冲徐荣说：“胡大哥刚才说随时都可以准备锻刀，铁料足够锻一把兵刃了。”

徐荣走到胡轸旁边，丝毫不客气地拍拍他的肩膀，朗声说：“胡兄弟，去拿铁料陪我去铁匠铺吧。”

自西汉武帝起，朝廷实行盐铁官营，虽说西汉昭帝取消了部分盐铁专卖的举措，但东汉起又恢复盐铁官营，直到东汉和帝后盐铁才不再官府专卖，再加上如今朝廷地方昏庸，已经没人监管盐铁私营。姑臧城唯一的一间铁匠铺也位于集市，胡轸和徐荣站在铁匠铺外打量着。

所谓铁匠铺，其实只是一间低矮的小陶舍，屋内的正中央放着一个很高的大火炉子，炉子边架着一个风箱，而屋子角落退了很多已经烧制好的木炭，屋子不算大，只能容得下三四人。

胡轸的手里捧着一块看上去很普通，但是颜色相对与其他铁料更深一些的镔铁块。

“两位是要打铁？”铁匠铺外一个年纪看上去较大，须白但是个头很高光着膀子的老人，应该就是铁匠了。

铁匠旁边站着一个小姑娘，年龄看上去应该和段朗相仿，她长得十分俊俏，双眸似水一般带着几分活泼天真，可能是看到来了人有些害羞，白脂般的脸蛋两颊挂着些许绯红，她年纪虽小而且还穿着男装，但是容色清丽，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小姑娘朝着徐荣和胡轸很腼腆得笑了笑，躲到铁匠的身后。

“啧啧，长得和张机一样好看。”徐荣看到小姑娘心里暗暗评价道。

“哎呦，原来是胡公子。”铁匠看清来人，原来是城中的大户胡轸。铁匠在这城中打了一辈子铁，胡轸府上的兵器也全是他锻打的，所以自然认识胡轸。

胡轸点点头，对着铁匠说道：“老孟，这位是我的朋友，想铸一把环刀。”铁匠被胡轸称为老孟，城里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在他还年轻的时候人们就叫他老孟。

徐荣一把拿过胡轸手里的镔铁块，在手里掂了掂，扔在地上。

胡轸和老孟有些愣，只见胡轸转身在地上捡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一把砸在铁块上。

“哐”

石头砸在铁块上的声音沉闷没有回音，徐荣蹲下身摸了摸铁块的碰撞处，竟没有一点划痕。

徐荣这才捡起铁块脸上挂起了笑容，点点头赞许道：“不错，是块好料子。”

徐荣转身走进铁匠房，回头对着老孟说道：“那个……老孟，进来帮我打个下手。”

老孟呆了，他打了一辈子铁，从来没见过要自己锻打兵器让他打下手的。不过老孟还是立马回过神也走进铁匠房。

徐荣把铁块放下，长舒出口气，捋起袖子，用立在炭旁的铜锹铲起一锹木炭填到锻造兵器的大竖炉里，用金燧引燃将木炭，蹲在竖炉旁开始拉风箱。

风进了竖炉，炉膛内的火也燃了起来。

“老孟，帮忙推拉下风箱。”徐荣指了指风箱，转身有拎起铜锹，一锹一锹地将木炭填到竖炉中，直到把那一堆木炭都填完。

老孟蹲在那里一直在拉风箱，过了没一会儿炉膛内的火苗就直蹿，徐荣示意老孟不用拉风箱了，将整个铁块扔到铁炉中，连忙关上炉门。

老孟一看徐荣这架势，哪像是打铁，连忙问：“公子，铁块不怕融了吗？”

徐荣只是冲着老孟摇摇头，没有回答。

过了好久，徐荣才打开炉门，将铁块取出来，现铁块竟丝毫没有变形。老孟更愣了，这东西是铁吗？

徐荣皱着眉，扭头问站在身后呆呆傻看的胡轸：“胡兄弟，这铁是哪儿找来的？”

胡轸想了想回答道：“这块铁料是家父年轻从军时途径南匈奴遇到一个很大的深坑，在坑中得到。”

徐荣心里也有些犯嘀咕，寻常的镔铁在这个温度下早都融了，莫非……这是块陨铁？

“老孟，帮我找些稻草过来。”胡轸回头对老孟说道。

老孟不知从哪儿取来一捆干稻草，徐荣用稻草将铁块捆扎起来，再次将铁块扔进竖炉，蹲在风箱前不断推拉着。

约莫过了有一个时辰，老孟和胡轸静静站在那儿打量着竖炉，徐荣停下手擦了擦头上的汗，将陨铁取出来。这次陨铁才终于被烧红，徐荣将陨铁放在房外打铁的大铁墩子上。

徐荣让老孟抡起大锤锻打，自己双手握住铁钳翻动着铁料，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方铁块锻打成长扁的厚铁片。徐荣将厚铁皮放入冷水之中淬火，接着又将厚铁片放入竖炉中。

重复了三次，铁料已经基本成刀形，徐荣从腰间解下破旧酒壶，猛灌一口酒含在嘴里。

“噗！”

徐荣将酒吐在刀面上，很是满意得点点头。

徐荣嘴里自顾自喃喃道：“最后一步了。”

徐荣从大铁墩子上拿起一块磨刀石，细细打磨着环刀面，待到刀面打磨光滑之后，徐荣扛起还未开刃的刀挥舞了几下，很是满意。

锻打出来的环刀并不沉重，可以说是非常轻便。一般来说刀剑类兵器并不完全开刃，因为在战场上很容易卷刃，并不实用，所以兵器的重量一般都很沉。

徐荣蹲在铁墩子旁的大磨刀石前，把刀完全开了刃，在不远处找到一块大石头。

徐荣抡起刀，并没有用太大力气，只见石头和刀刃碰撞却一声不响，石头立马就裂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