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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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节 小莲（第2页）

「春杏，二爷爷家里有只大公鸡，五彩尾巴最好看的那只，你现在就过去把它抱来。」

「现在！？不，我不要！」

家里刚刚死了人，现在正是午夜阴气最重的时候，我怎么敢自己跑出去。

万一，万一小莲嫂子要杀了我怎么办？

二爷爷看着我说:

「春杏，别怕，冤有头债有主，你没害过她，她就不会缠着你。」

「不，我就是不要去！」

我反抗的很激烈，哭着想去拉住我娘的手，却被她迎面打了一记耳光。

「哭哭哭，哭什么哭，就知道添晦气，带不回来公鸡，你也别回来了！」

说着，她和我哥就一起把我推搡到了门外，闩上了大门，任凭我怎么哭求都无济于事。

「汪、汪——」

一只大黑狗蹭了蹭我的裤腿，这是二爷爷家养了七八年的狗，听老人说黑狗可以驱邪。

我知道不跑一趟是回不了家了，于是紧紧跟着那只大黑狗，一个人走在涌着雾气的山村小路里。

二爷爷家在邻村。

一路上静悄悄的，只听得见我和大黑狗走路的声音。

可途径村外那条小河时，大黑突然绷紧了肌肉，做出防御攻击的姿势。

它死盯着小河岸，口水淌了一地，嘴里出沉闷的吠叫。

不一会儿的功夫，水里竟然咕噜噜地涌起了无数细密的气泡。

我壮着胆子走过去，河里果然有什么东西漂了上来。

看清楚之后，我想要尖叫，嗓子却因为过度的惊恐而滞涩的无法出声。

河里漂上来的，正是彩云嫂子的头！

二爷爷说得话再次出现在耳边。

「……你没害过她，她就不会缠着你。」

我心中大骇，虽然腿软，仍旧连滚带爬地拼命往前跑，大黑紧紧跟在我的身边。

走过千百遍的路此时像是走不尽似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跑到了二爷爷家。

来开门的是我的堂哥国卫。

「哥……二爷爷……要我来抱大公鸡……」

国卫哥看我跑的呼哧呼哧上气不接下气，连忙抱来公鸡问我:

「春杏，你这是咋了，怎么吓成这样？」

我盼着叫他陪我一道回家，怎么会说实话。

「没啥，国卫哥，外边这么黑我害怕，要不你陪我一道回去吧。」

国卫哥很爽快地答应了。

不知道是因为大公鸡，还是因为有国卫哥这个大男人在，一路上都再没有奇怪的事生。

我悄悄往河边看了一眼，那个头颅已经不见了。

回了家，我现房子周围被撒上了一圈赤豆和白米，彩云嫂子则被裹了草席放在了院子正中。

我娘看见我回来，立刻把鸡抓过来去放血，二爷爷瞧见国卫哥跟着我后面，一下子沉了脸。

「你个混小子，谁让你跟过来的！」

国卫哥看见这诡异的一切，脸都已经白了。

「春杏说她怕黑，我才……爷爷，要不我这就回去吧！」

「现在回什么回，等天亮了再走！」

说罢，二爷爷狠狠剜了我一眼，我低着头，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2

鸡血盛了满满一海碗，二爷爷端着它绕着房子细细浇了一圈，嘴里头念念有词，不知道都说了什么。

随后他禁闭大门，我们五口人缩在主屋里，谁也不敢再出门。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外面突然传来响动，像是有什么动物撞门。

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重。

我们汗毛倒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熬过了一个钟头，外边终于消停下来。